每周一书，第五十八期（20140921）：《垃圾债券之王——迈克尔·米尔肯投资传奇》

英文名：The Predator's Ball: the inside story of Drexel Burnham and the rise of the Junk Bond Raiders.

作者：[美] 康妮•布鲁克

译者：赵国  李佳佳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年8月第1版

一、整体观感：1、本书是美国垃圾债券之父迈克尔•米尔肯的第三方传记，英文版成书于1989年，正值米尔肯审判后不久（1988年9月，在“布斯基日”过后将近两年时，证券交易委员会对德崇证券、米尔肯、他的弟弟洛厄尔以及另外四个人提出了指控）。作者在两年半的时间里，对与米尔肯有关的近300人进行了深入采访，每次采访时间都长达数小时。书里介绍了米尔肯从起步到成为垃圾债券之王并陨落的过程，同时也是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垃圾债券市场第一次起伏的历程； 2、米尔肯这个人：书中有很多评价，记得最深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债券推销员，以一种温良、谦卑、慈蔼、和善的社会公仆形象”。这个人（1）特质：聪明、勤奋、目标明确、勇往直前（成功人士的典型特征）。他每天凌晨四点半到公司开始工作（加州时间，纽约时间是7点半），午餐只用5分钟解决，每天只睡3到4个小时，并以此为傲。他记得起几年前每一笔交易的细节，每家发行债券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他可以在几分钟内发现一笔交易的漏洞并做出决定。他低调、务实，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很少见记者，公司年报上也找不到他的照片。为了显示与其他同事的平等，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办公室（2）成绩：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一手将曾经仅排名在证券行业二流末位的德崇证券公司一举带入世界顶级投资银行的行列（印象中是约瑟夫相中了米尔肯，在有贵族血统的德雷塞尔公司时，约瑟夫豪言壮语说要在15年内打造一个与高盛比肩的商人银行，也就是后来的德崇证券。这个约瑟夫是波士顿一位出租司机的儿子，哈佛商学院毕业，与米尔肯可以说是一见投缘，最终是米尔肯帮他成就了如此伟业，虽然短暂，也曾辉煌，所谓成败皆有萧何），与高盛、摩根士丹利、所罗门兄弟这些老牌投行为伍（3）六宗罪：掩盖股票头寸、帮助委托人逃税、隐藏会计记录等，这些罪名都没有先例，以前也没有任何人因为这些罪名而受指控。米尔肯在自己44岁时被判处10年监禁、赔偿和罚款11亿美元，并且禁止他从事证券业；3、投资的两个关键词，第一是垄断，第二是流动性。一个好的投资对象永远是带有垄断性的和流动性很强的。垄断性保证利润，流动性规避风险。垃圾债券的成功，就和米尔肯对流动性的理解有很大的关系，他从零开始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垃圾债券王国，积极促成了美国企业界及金融世界的变革（书中认为是1971年美国债券市场掀起的一场革命，要知道在1970年以前的美国金融市场上，交易的债券都是大公司发行的高评级的债券，因为它们的风险很低，所以收益率并不高）。米尔肯被《华尔街时报》认定的“最伟大的金融思想家”，号称自J．P摩根以来美国金融界最有影响力的风云人物。

二、细节心得：1、希克曼的研究与米尔肯的实践：米尔肯在伯克利上学时，就接触到了W·布拉多克·希克曼的研究。希克曼在研究了1900到1943年间公司债券的数据和表现后，最终得到一个可以简要概况为“收益大于风险”的结论，米尔肯对此说过一句话“希克曼研究了43年间的每一只债券，他研究得非常透彻，且都是原创性的工作，没有借助计算机，建立的数据库直到今天依然用得上”。米尔肯这个交易员和销售员，确信并大胆地对低评级债券进行了回顾性的学术分析，并且信心满满地在德雷克塞尔——费尔斯通付诸实践——为这些债券增加流动性，在股票萎缩得厉害的70年代，他保证垃圾债券的流动性以替代当时投资者所需的较多的附带条件；2、在观念和现实的差距中，我们可以赚很多钱：继续上一条—— 70年代，数以百计的投资者（他们大多是金融大玩家、储蓄机构、保险公司、公募或私募等养老基金、共同基金、离岸银行、大学捐赠基金和高收益基金等各类资金投资运作和管理者）坐在路演的观众席上，变成了米尔肯的信徒没，而米尔肯这个先知传递的福音是——在一个多元化的高收益债券组合中，尽管被人为是“垃圾”债券（书中说过之前市场甚至认为它们类似于中国的冥币），它的回报也远大于其风险。这是一个被希克曼院士证明了的理论，希克曼在50年代出版的鸿篇巨著《公司债券质量和投资者的经历》中有充分论述。剩下的事情不过是，人们将理论付诸实践，赚取他们无法想象的巨额金钱；3、英雄不问出处：书中说米尔肯的业绩突出，但缺少被华尔街大公司（比如高盛）接纳所必须的其他要素——常青藤名校、社会地位和相貌，但他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获取金钱和进入资本市场的权利，是看他的能力，而不是看他的父母是谁或是曾在那所名校就读。米尔肯明白一个道理，这个道理背后有一个他喜欢的故事。米尔肯在沃顿读工商管理硕士时，一个刚毕业的、出生贵族的学生回校演讲，这个毕业于一所东部名校的当时只有29岁的年轻人演讲时告诉在场的学生们，他已有3000万美元的财产，这事情令米尔肯印象深刻。但后续让米尔肯印象更加深刻、深受启发的是：原来那个年轻的富翁在25岁时继承的遗产是5000万美元。公司利润的持续逐年增长不是靠出身名门、有名望的教育和继承来的财富，而是靠经营绩效。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三、个人理解：1、第一次知道米尔肯是模糊知道米尔肯研究所，清楚的时候是2011年6月份左右粗粗读《贼巢》，印象深刻的是米尔肯对低评级债券研究之透彻，他去见客户总会带着一大堆报告。这次读这本书又看到书中记述的米尔肯来见凯伍德时“胳膊下夹着两个大档案袋，每个约30磅。米尔肯说你（凯伍德）要谈的每只债要么在这儿——指那些档案材料，要么在这儿——指他自己的脑袋。米尔肯能区分债券的优劣，告诉你啥是好的，啥是不好的，他能记住没家公司发行了多少债券，每一只债券的到期日和票息数额，每笔债券的赎回准备金，他甚至能说出每家公司董事长家的猫叫啥名字”；2、关于米尔肯为什么会在1990年被永远驱逐出了美国证券市场，大家可以凭着好奇心多读读。我想提一下结合中国当前的债券市场的体会（1）无论海内外，无论哪个行业和领域，都有自己的关系网，不过织成并主宰垃圾债市场这张网的米尔肯，有全方位的信息和资源，他就是国王，他就是市场。在中国债市，除了可以思考流动性问题、杠杆收购问题、过桥贷款问题，还可以思考“人情市场”问题，结合债券女王孙明霞牵出债券大佬的事情，看这个市场上的证据如何从莱文被抓、布斯基的倒掉，最后倒掉垃圾债券之王，这张网的中心（2）但最关键的是法律问题，书中米尔肯不断上证交会的听证会。对于讹诈、证券欺诈、内幕信息和操纵市场，法治一定要到位，一定要执法严惩。我们的证券法律体系不到位，才是市场化中最大的问题（3）这个时候，需要有与鼠棋逢对手的猫，就如书中点评米利亚尼一样“他和他的猎物米尔肯一样，具有某些值得人们注意的特点，那就是高于一切的抱负和尽力使用合法工具的本能”；3、这本书有很多细节值得品味，虽然都知道米尔肯在某些方面是做过了头，但他创造了一个在他被禁入后迅速恢复并且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成熟的市场。当他已经上了某条高速轨道时，自己也难以控制住形势的发展。对我们而言：研究很重要，细节很重要。米尔肯说过的名言中，我最喜欢两句（1）美国的金融危机不是金融的危机，是不懂金融的危机（2）人们往往认为资本是稀缺的，实际上资本是充足的。资本并不稀缺，稀缺的不过是远见卓识。对于米尔肯实践中的最欣赏的亮点是（1）强制要求团队成员将一定比例的利润投资于他运作的交易账户，在物质激励的同时实现了对自己培养的交易员的强力约束，防止任何秘密流向他的竞争对手，保证高度的保密性和控制力（2）长期而稳定的关系（他和高中的恋人结了婚，也为自己团队中的低离婚率骄傲），不过股权上的投资合伙公司才是米尔肯的人的动力，毕竟米尔肯使他们富裕得超出了他们自己所能想象的程度。